百支标枪抛上城头,留下几十具尸身。不等高句丽人反应过来,云麾已然抽身而退。只留下百道潇洒的背影。
等城头上落下箭矢时,好似在为出征的英雄送别般。
黄叙兴高采烈的归阵,冲曹操抱拳到:“禀魏王,末将幸不辱命。”
“这就算开战了吧?岳父稍坐,等我入城,杀他们个片甲不留。”张武一侧华丽丽的侧翻跳下战车,赤骥恰好行至,将其接住。
丸都那两丈高的城前,估计都挡不住全力奔跑的赤骥奋力一跃。
攻占这般小城实在是没什么意思,太简单。
“先不忙着攻城,你只前去搦战,多斩战将,只令高句丽人胆寒便作罢。”
张武不解道:“这是为何?”
“蠢,王都被围,兵事危急,周边自然驰援。北巡这才刚开始,你准备在这三韩之地耽搁多久。要打,自然要聚而歼之,方可一劳永逸。孤可不想留下一个烂摊子牵肠挂肚。”
围点打援。
一种老掉牙的战法了。
但每一种看似平平无奇却能被发扬光大的战法就没有一个拉胯的。
如果不是真的好用,又怎么可能经久不衰,且被众多兵法大家录入兵书。
“既然如此,小子也有个要求说于岳父。”
“直言便可。”
张武毫无规律的挥动战枪,仿佛在热身般:“小子近来武艺又有精进,便是高句丽人开城,大军压上,也请岳父按兵不动。正好让我打磨一下武艺。”
听听,一人堵着一城杀,这说的是人话吗!
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张武,无语到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别人练武,三年打熬身体,三年学习基本功,最后三年才是精修战技,历时九年,方可小成。
再经战阵拼杀,于死生间融会贯通。
体魄、悟性、运气,缺一不可。
便是这样,似那温侯吕布已经是武艺的天花板了。
常人终其一生,也够不到那般高度。
再看张武,出道便能压着吕布打,一年破城门,三年破城楼。
当年在草原上时,连马都没有,却顶着五万人杀。
结果他现在说他武艺又有精进?
简直就是不给旁人留活路嘛!
加之统帅骑兵奔袭、厮杀冠绝天下。
兵略出众不输名将
换而言之,
如果不是天下太大,需要人守城,他们的主公压根就不需要他们。
只牵一个张武,带万余骑兵,就能横扫天下了!
自家知晓自家事,其实张武只不过是贪恋那些积分罢了。
如果两军对垒,他便是杀得再快也只一人一马,还能快过两万五千大军不成?
到时候大头都被士兵们占尽了,只有很小一部分融合度能进他的口袋。
再说了,一人斗一城很稀奇吗?
如果前两天不是公孙度托大,早在壤平之内,张武就要上演一幕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了。
旁人郁闷不已,曹操却笑得合不拢嘴。
自家女婿,自然是越强越好。
“典韦、许褚!推战车向前五百步,孤亲自为孤的魏国相击鼓!”
一句魏国相出自魏王之口,懂得都懂了。
魏若代汉,张武就是帝王心腹,开国第一功臣。
何况,若曹操来日称帝,只凭为其击鼓这一项,便足以被后世列为君臣相宜的典范。
张武也懂了,当即长笑一声,
喝!~
赤骥肆意奔腾起来,蹄踏地面如同闷雷。
三五息以后,来到丸都城下。
狰狞的大枪朝前一指,尽显威武霸气。
“魏国相张武前来挑关,不怕死的下来一战!”
城头叽里咕噜一阵,差不多也弄明白张武的意图了。
前脚刚被一个黄毛小子奚落一阵,现在又被一人堵在城里,如何能忍。
“去请猛将军金在时,我先下城会会这汉狗。”
“明白,前辈一定要击败这可恶的汉人。”
“必然是如此,文将军如果击败人汉人将军,王定然会把他列进猛将军之中。”
咚!~咚!~咚!~
苍凉的战鼓响起,
并非来自丸都城头,而是对面军阵中。
数百架战鼓一字排开,只是气势就足以摄人心魄。
“领头那汉人衣着好华贵啊。”
“他为什么没有穿盔甲。”
“笨蛋,那是汉人的王啊!”
“什么?王上为部下击鼓,实在是太可笑了,这样的汉人怎么可能击败高句丽。”
高句丽的礼仪文化学自汉朝,只不过颇有一番去其糟粕去其精华的味道。
这个民族已经将上下尊卑刻进骨子里了,前辈一言可定后辈生死,上官当面下官除了叩首听命,连质疑的权力都没有。
以王爵之尊给将军击鼓之事,在这几乎是闻所未闻。
他们却忘了汉文化中的礼贤下士,
更不用提什么‘君之视臣如手足,则臣视君如腹心。君之视臣如犬马,则臣视君如国人。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。’的道理。
城头上有说有笑时,刚才下城出战的“文将军”已经重新出现在了城头。
只不过去的时候是骑马,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拋上来的。
胸口的大洞还在泊泊淌血,一双眼睛瞪的溜圆,显然是死不瞑目。
张武动作太快,快到高句丽人还没有看清楚城下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周围再出一将:“别愣着,击鼓,我去和他交战!”
丸都城门再度打开,军士们的鼓锤还来不及敲下。
那将军又回到了城头。
同样的一击致命,同样的死不瞑目。
张武索然无味的甩甩枪头血迹,太弱了,三流武将在高句丽这块还算得上是不错的人物,可对张武来说,不过是区区两点积分罢了,只能说聊胜于无吧。
标枪入掌,一闪而过,轰隆一声没入城墙半截。
在外半截疯狂打颤的枪尾,就好似高句丽士兵的心脏一般。
这将军.好猛!
“磨磨蹭蹭作甚,再来送死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