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会骑马?”张武牵来两匹骏马。
那马儿,比孙尚香人都要高了。
云麾骑中的骏马那可都是塞北草原中精挑细选出来的。
其实并不适合女子骑乘。
众所周知,越是宝马,越是烈性子,寻常人难以驾驭。
“瞧不起谁呢!”
孙尚香利索的翻身上马。
没成想着妮子骑术不赖,不大会功夫就驯服了骏马。
只是她那丫鬟看得都快哭了。
“小姐.”
“行啦行啦,就数你麻烦。”说着,伸手将玖月拉上马背。
“对了,我叫孙尚香,还未请教高姓大名。”
“姓张。”
孙尚香心里有事,并未发觉名字中的猫腻,只是被她搂在怀中的玖月蓦然瞪大了眼睛。
高头火红大马,一丈多长狰狞战枪,加之云麾甲士恭敬的态度。
这哪里是什么好心领路人?
张姓,分明就是张武嘛!
发觉了这个惊天大秘密之后。
小丫鬟都快被吓傻了,往孙尚香怀里使劲缩了缩。差点蹭的后者抓不稳缰绳。
孙尚香正要呵斥,就见张武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玖月,顿时有些好奇。
这种感觉挺奇妙的。
论姿色,玖月并不算出众,更因为是自己的婢女,平日里基本上就是个小透明,哪里会有人去刻意关注。
“张将军在看什么?”
张武未理孙尚香,而是冲着玖月挑了挑眉。
又是吓得小丫鬟小脸一白。
“感觉你这婢子挺机灵的啊。”
孙尚香狐疑道:“有吗?”
“不过这人啊,有时候太机灵了也不是什么好事。得知进退,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话不该说。”
“玖月,张将军夸你机灵你怎么还哭了?”
亭台花阁,蔡氏一袭盛装,立于水榭之侧,心不在焉的洒喂着鱼食。
身后一众婢女仆从相随。
家,还是那个家。
州牧府依旧是那个州牧府。
只是眼下早已换了主人,而她再临此地,已然成为了别家之客。
忽然从后被人抱住,曹操的声音随后传来:
“孤左右寻找不见夫人,今日怎有雅兴来此地喂鱼。”
蔡氏未曾转身,麻木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,自顾自道:“往日,琮儿最爱这一池锦鲤,你看呐,它们生的可真漂亮。”
曹操脸上闪过一抹诧异。
“子谦回报,刘表已与刘琮过了长江。等个三五年,待孤平复了荆南,便教你母子二人团聚。”
“多谢魏王怜惜,若非妾身听着了王与太尉的谈话,妾身真的愿意相信,可怜的琮儿还活着。他才九岁啊!”
曹操默然。
旋即撒开了蔡氏的腰,缓缓后退。
“非孤所愿,刘琮乃是孙策射杀,相信夫人应该清楚。”
“可我忘不了,忘不了提及琮儿死讯时,您那肆意大笑的模样。忘不了蔡氏万余口人血流成河之景。曹孟德,你可真厉害,你害死了我所有亲近的人后,是如何心安理得的与我睡在一起的!”
曹操目光闪烁:“喔?夫人莫非先前不知,蔡氏一族已亡?可你依旧从了。”
无非是各取所需的利息交换,非要去谈什么真情实感。
曹操确实喜欢蔡氏的容颜不假,可这女人委身以侍,未尝不是打算隔着长江替刘琮撑腰。
谁比谁高尚?
她要真的那么在乎蔡氏,又怎么可能毒死蔡瑁,蔡瑁不死,曹操也不至于拿整个蔡氏家族开刀。
蔡氏凄然惨笑:“无非仰慕魏王一世英豪,既然如今了无牵挂。罢了,魏王珍重,妾身先行一步。”
言罢,蔡氏一跃而下,跳进池塘中。
曹操眼皮一跳,正要命人搭救,忽然觉得哪里不对。
一个母亲谈及惨死的孩儿时,脸上虽有悲色,眼角却无泪痕?
况且,若蔡氏真想自寻短见,她又何必带来这些奴仆、婢女。
而她肯定知道,等到自己来寻,她必定死不了。
事情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,曹操静下心来,转念便想通了。
苦情戏!
刘琮那边指望不上了,蔡氏这是要彻底扒上自己。
因为她已作他人妇,那么注定他在曹氏内宅中的地位不会太高。
她演了这么一出,无非是让自己心生愧疚,从而达到争宠的目的。
最后那句‘仰慕魏王一世英豪’就是点睛之笔。
如果真有那么恨,还不如藏上一把匕首行刺自己,至于说心生爱慕不忍杀伤?
曹操半点不信!这般一个鸠杀亲弟面不改色,谈及丧子不曾垂泪的妇人,她怕是除了自己谁都不爱才对。
为了确信心中猜想,曹操断然拦住了正欲下水解救的家仆。
静静的站在水榭边上,望向蔡氏。
果然,后者扑腾两下不见人来,使劲巴拉着水花,断断续续道:“魏魏王珍,重!”
曹操应道:“夫人安心去吧,待孤百年之后,与夫人再续前缘。”
“你!咕噜噜~魏.救我”
得~盖棺定论了。
“行了,你们在这守着,待夫人浮上来后,将其好生安葬喽,谁敢怠慢,莫怪孤不念情面!”
众人纷纷应喏。
终日打雁今日差点被雁啄瞎了眼。
曹老板只觉得心累。
随着地位越来越高,他被敌人算计,被政敌算计,被刘协算计这都罢了。
没成想今日差点被一妇人给算计了。
郁闷之余,只想找人小酌两杯。
恰逢此时。
报!~
“禀魏王,冠军侯回转,正在外堂。”
“来得正好,孤正想找个人饮酒,那小子最合适不过!”
曹操兴冲冲的跑到外堂,却见张武正与一女子说说笑笑,身后跟着两个大汉,一为曹休,还有一人不识。
张武见曹操出来,随手抱拳,就算是打过了招呼,继续与女子说话。
两人的笑声传到耳中是那般的刺耳!
曹操只感觉一股无尽的怒火直冲天灵盖,自己那边才刚死了一方小妾,这边被他视为知己酒友之人竟春风得意,他如何能忍。
“张子谦!!你混账!节儿在襄阳等你这么久,你竟在外风花雪月!”